被金光笼罩的轻盈魂体从银杏的肉身脱离出来——
化作一泓金灿灿的星光,降落在我面前两米距离处。
缓缓凝成一抹婀娜纤瘦的神女身影。
神女柳眉杏眼,玉面樱唇,还是我最熟悉的模样,丝毫未变。
只是面上敷了淡淡桃花妆,柳叶细眉眉梢染了青绿,绯红上翘的眼线将本就好看的眼型勾勒得更是明亮妩媚。
眼尾绘着鹅黄色的两片银杏叶,青丝高挽成双环仙髻。
眉心是金黄五瓣花钿,乌发上簪着金莲花对簪,头上金花金步摇重重叠叠,招摇颤晃……
一根赤色发带被风扬起,飘逸如流云。
脑袋上戴了这么多花簪子,却不显累赘,反而颇为赏心悦目。
身上穿着暗红底的金丝绣银杏及桃花露脐裹胸上衣,衣下坠着红宝石黄水晶珠链。
金色长裙云纹团团,桃花娇嫩,裙上坠着夺宝璎珞,红蓝黄粉,各色石珠夺目华美。
真不愧是我家银杏,无论以何种形态出来,都喜欢打扮得花里胡哨……
但,也的确好看!
神女脖子上挂着双凤桃花项圈,手臂上缚着镂花金臂钏,一条浅金云纱披帛穿过臂钏,搭在神女纤细白嫩的雪臂臂弯处。
这打扮……像壁画上的,执花天女!
神女幽幽醒转,回过神。
清澈眸眼中,慢慢有了色彩。
定睛看见我……
眼底一喜。
激动得想来抓我的手,但却被飞撞过来的阿乞引去了注意力。
天女打扮的银杏眼疾手快地飞身接住落地的阿乞。
阿乞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这边刚才的变故,昂头猛一见到衣着打扮大变的银杏,吓一哆嗦:
“嚯,银杏姐你哪来这么一身华丽漂亮的小裙子!银杏姐,你脑瓜子上为什么冒白光?打个架不至于还给自己加个补光灯吧!”
银杏抱着阿乞从天而降:“那叫神仙光相!”
阿乞:“啊?”
扭头余光无意瞥见我怀里昏迷的这个银杏……
阿乞一怔,立马扭头又去看抱着自己的神女银杏。
再看我怀里的银杏!
头摇得像拨浪鼓!
“嗳?嗳?!哎!”
阿乞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。
激动问道:“啥情况!怎么两个银杏姐!”
天女银杏把阿乞扔地上,淡定道:“别哎了,都一个人!”
阿乞:“哎!!!!”
趁着李大叔与莲雾姨正聚精会神对付红衣老道,银杏甩开臂上披帛,转身看向倒在地上一脸惨白,恐惧得连连后退的宋潮生——
“妖、妖怪……妖女!”宋潮生怯懦地颤颤后退。
银杏一步迈上前,华美的金色绣花鞋踩住宋潮生的西装裤腿。
宋潮生浑身抖如筛糠地一手拎着裤腰带,双脚用力,依旧拼命后退——
“滚!给我滚!”
宋潮生壮着胆子挥手驱逐银杏,逼急了还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李大叔绘的灵符,拿在手里不自量力的恐吓银杏:
“这可是你爹亲手画的驱邪符!李银杏,我不管、你是什么妖魔鬼怪,今天,你都必须给我死!”
说着,拿起灵符就边念咒边往银杏身上贴!
但,灵符贴在银杏的裙摆上,却毫无反应。
银杏低眸扫了眼身上的朱笔黄符,再看宋潮生的眼神,愈发像是在看智障!
宋潮生见灵符降不住银杏,愈发恐惧地拼命往远处爬,“救、救命……”
可他的裤腿,还被银杏踩在脚下。
此时此刻,他要么不要面子直接脱裤子脱身……
要么,就老实等候银杏的审判。
我以为他会选择后者,毕竟宋潮生平日里好歹是个表面上的体面人。
但谁知,他的确比我想象中的,更没下限。
为了逃命,他扯了两下裤腿没扯动,便果断选择解自己腰间皮带……
银杏也看不下去地一把薅住宋潮生衣领,轻而易举就将宋潮生半个身子拎了起来。
蹙眉不悦道:“妖魔鬼怪?你见哪个妖魔鬼怪像我这样,一身仙气,金光灿灿?”
宋潮生极度惊恐地瞪大双眼,抖着身子迫不得已与银杏四目相对,咕咚猛吞了一口口水,硬着头皮厚颜无耻的质疑:“你难不成还想说,你是神仙?!呵,李银杏,就你也配!”
然而话音刚落,银杏就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扇在了宋潮生脸上,霸气道:“我怎么不配了?我还偏就是了!狗玩意,你刚才是怎么欺负我和鸾镜的?嗯?说话啊!”
宋潮生正要张嘴反驳,银杏便一点机会也不给的反手又是一巴掌:“怎么,回答不上来了?说话啊!”
“我……”
宋潮生一个字刚吐出口,银杏便再次一巴掌打得宋潮生口鼻喷血,随即左右开弓,噼里啪啦像过年放炮仗似的,扇得宋潮生鼻血乱喷。
“你说啊!我给你机会你怎么不说了?!”
“刚才不是嚣张得很吗?现在说不上来了?”
“你倒是说啊!”
“怂狗,凭你也敢欺负你太奶奶我!”
“说啊说啊!你不说话是因为你不想说吗!”
“蠢货!智障!”
我与阿乞站在安全地段,愣愣望着被银杏扇得没有人样,老脸肿成猪头的宋潮生……
皆是对他,深表同情。
惹到银杏,算他踢到铁板了。
不是银杏心上人还敢这么嚣张,勇气可嘉!
直到打累了,银杏才甩甩手停下来。
下一秒,手里突然多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。
一刀插进宋潮生的肩胛骨,刺穿宋潮生的身体,刀尖生生插进了水泥地面,将宋潮生钉在水泥地板上——
宋潮生从前哪受过这种罪,捂着肩膀瞬间凄厉惨叫起来。
想要逃离,身体却被刀柄与地面卡在了中间,任凭他如何拔拽匕首,都无法把匕首从地上拔出来,无法逃脱困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