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同被丝线牵引的木偶,一步一步走出了那具封存她肉身已久的棺椁。
密室另一端,沈书仇仍静坐于床榻。
他虽猜不透接下来的变数,心头却盘踞着一股强烈的不安,如寒潭般沉沉漾开,挥之不去。
这念头刚起,门外忽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,踏在地面上,清晰得令人心悸。
沈书仇猛地凝眸望去,下一秒,紧闭的房门被一股无形之力生生推开,先是一道细缝,随即缓缓张大。
一道身着大红嫁衣的身影,猝不及防撞入眼帘。
看清来人的模样与那身刺目的红妆时,沈书仇瞳孔骤然一缩,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三个字:“苏茶茶。”
苏茶茶似未闻沈书仇的声音,只抬手缓缓将身后半开的门扉死死阖上,沉闷的关门声在密室中回荡,如同一道无形的枷锁落定。
她一步步朝沈书仇走来,步伐滞涩得像生锈的木偶,直至停在他一步之遥处,周身的寒意已然漫到沈书仇眼前。
咫尺相对,沈书仇瞳孔骤缩,她双目紧闭,眼睫苍白得近乎透明,脸色更是毫无血色,仿佛蒙着一层洗不去的寒霜。
一股阴冷气息从她周身丝丝缕缕渗出来,带着禁忌之地特有的死寂,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寒。
这哪里是苏绝洛口中快要不行的苏茶茶,分明是一具被阴寒裹缠的躯壳。
“苏绝洛!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沈书仇按捺住心头翻涌的惊悸,沉声喝问。
话音刚落,一道低沉的笑声缠上耳畔,那声音里裹着化不开的怨毒,又掺着几分濒临疯狂的癫狂。
“呵呵……茶茶变成这副模样,全是因为你啊……沈书仇,你该赎罪,用你的一切,为茶茶赎罪!”
话音刚落,密室中骤然弥漫开一股诡谲至极的力量,如无形的枷锁瞬间缠上沈书仇。
他只觉浑身力气骤然被抽干,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去,重重平躺于床榻之上,连动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。
此刻,他体内的灵魂竟开始剧烈颤栗,那震颤越来越急促,仿佛要挣脱肉体的束缚,从躯壳中剥离而出。
更让他心头攥紧的是来自余光里的景象,苏茶茶的手指,正缓缓抚上那件刺目的大红嫁衣,指尖轻拨,衣料便如花瓣般层层滑落。
褪去红妆的肌肤,没有半分活人的血色,只剩一片触目惊心的惨白,在昏暗密室中泛着冷幽幽的光,诡异得令人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