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晓得是多久以前建设的地下铁道,它与合流地下水道同样呈现半圆形,月台上已然不见人类的踪迹;墙上磁砖要落不落,但仍留有残破的告示张贴着,我匆匆扫了一眼,多半是电影明星与歌剧院的宣传海报;地下的双轨钢轨依然存在,但存有不少腐蚀,枕木朽烂了一大部分,布满从W水道流淌过来的积水与W泥。貌似是下水道的分层结构老化坍塌,才使两边产生了连接。
这似乎是旧世纪留下来的地下铁道,月台上有等候地铁的长椅摆放着,在墙测甚至能看到旧式电缆悬挂。从残破的遗留物件来看,彷佛能见到从前月台上人来人往的繁荣胜景。
亚莉珊卓将背上的西格莉德放下,她仰视四周的环境,拿出环境侦测器一看,露出忧愁的表情道:「这里或许可以作为暂时的歇脚地,但依然不适合人类久待,我们休息後还得赶紧前进。」
西格莉德耗氧量过大,以人类来说能撑到这时相当不可思议。她已经十分疲倦了,因此只是乖巧地频频点头,并没有多说什麽。我们检查过防护衣还没漏洞後,便让她躺在月台的长椅上休憩,她一下就放松下来,却迟迟进不了睡眠状态,看来是先前的经历使她的神经过度紧绷。
「我……我有点无法休息。」西格莉德气馁地说。
见状,亚莉珊卓凑到她身边,又转头对我说:「埃蒙,我哄下西格莉德,你能帮我看一下行李吗?」
「没有问题。」我拿着行李退到了一边,尽量不打扰她们俩的谈话。
於是在幽暗深邃的地下铁道中,我再度听见了那首歌。轻柔的,欢快的,温暖的,亚莉珊卓的声音像是包裹着无限美好,令这骇人的黑暗变得暖融起来。我恍惚想到,在半个世纪多以前,她肯定也是这麽弯腰听着七岁的西格莉德唱歌,然後将歌一字一句记录下来的。